契約多一條，因疫情被取消業務時，請款更容易
（本文於2021年6月28日刊登於經濟部中小企業處法律諮詢服務
作者/匯信英倫法律事務所劉懿嫻律師
案例主題：
甲廠商原訂於民國110年5月參與展覽活動，因而與乙廠商簽訂裝潢契約，委請乙廠商承攬展覽攤位的裝潢工程，工程款總價為新臺幣（下同）40萬元，已支付定金10萬元。但因110年5月時，臺灣新冠肺炎疫情突然升級，展覽活動主辦單位宣佈取消展覽活動。甲廠商要求乙廠商將定金10萬元退回，並取消契約，乙廠商應該配合嗎？
說明分析：
關於「主辦單位因疫情而取消活動」一事，近期已經有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9年度北簡字第13701號民事判決、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09年度桃簡字第1269號民事簡易判決等判決，認為這屬於「不可歸責於雙方當事人之事由」所導致的無法履行。
相關法律規定及最高法院判決如下：
1. 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1868號判決：「雙務契約因不可歸責於雙方當事人之事由，致不能履行者，依民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項、第二百六十六條第一項規定，雙方均免其給付之義務，契約關係當然從此消滅，無待於解除。當事人已為之給付，依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第二項規定，得依關於不當得利之規定，請求返還。」
2. 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818號判決：「民法第五百十一條規定工作未完成前，定作人得隨時終止契約，但應賠償承攬人因契約終止而生之損害。因在終止前，原承攬契約既仍屬有效，是此項定作人應賠償因契約終止而生之損害，自應包括承攬人已完成工作部分之報酬（積極損害）及所失其就未完成部分應可取得之利益（消極損害）。」
本次案例主題中，由於乙廠商屬於原本需要履行裝潢工程的債務人，如果主辦單位因疫情而取消活動，因這屬於「不可歸責於雙方當事人之事由」，甲乙雙方間的裝潢契約就依法當然終止，乙廠商不需要再繼續進行裝潢，法院也肯定此種情形可類推適用民法第511條規定，乙廠商可就「契約終止前」已經進行的工作請求費用。
然而，通常雙方的爭執點在於，乙廠商可以請求多少費用？實務上，乙廠商的情形通常要花費相當的力氣來舉證，例如：須舉證並統計員工的工作時數，以計算人事費用；須提出協力廠商的契約、匯款證明、照片等，以證明協力廠商的施作範圍確實是甲廠商委託的範圍等等。
綜合上述，乙廠商應退回多少定金給甲廠商，取決於「活動取消通知/契約終止前」乙廠商已經進行的工作，具體產生了多少費用？
1. 如果乙廠商能舉證的已進行工作費用少於原收受的定金金額10萬元，則應該將扣除工作費用後的定金返還給甲廠商。
2. 相反地，如果乙廠商能舉證的已進行工作費用超過原收受的定金金額，自然就不需要返還定金，反而還可請求甲廠商再支付額外費用。但是，因為實務上，對於「已進行的工作費用」金額，雙方通常都會有爭執，所以最好是在甲乙雙方一開始簽約時，就因應疫情加入「如因不可歸責於雙方當事人之事由（例如疫情）而不能履約時，乙廠商於各階段可請求多少工作費用」的特約條款，以降低乙廠商舉證的困難。
Tips：
1. 由於疫情因素難以預測及控制，建議承包商在簽約時，盡量與業主協商加入「如因不可歸責於雙方當事人之事由，而不能履約時，各階段工作費用如何計算」的約款。
2. 承上，如果業主拒絕加入上述條款，建議承包商在簽約後盡量保存工作進行的費用證據，並注意各證據要能明確連結到業主委託的範圍。
3. 如果企業遇到類似案例仍有疑問，建議可至經濟部中小企業處之「中小企業法律服務網」預約「榮譽律師」諮詢服務。
